2021年9月24日，韩国总统文在寅在联合国大会一般性辩论中发表讲话，重申发表终战宣言的主张。对此，国际社会给予了高度关注，毁誉参半。但早在2018年就敦促尽快发表终战宣言的朝鲜此次却并没有表现出太积极的反应。美国似乎也对韩方的提议持谨慎态度。中国本着“维护朝鲜半岛和平稳定”的原则，对此表达了支持立场。在韩国国内，进步派和保守派也就该问题出现了赞成和反对两种立场差异。那么，如何认识终战宣言，以及今后如何走向终战宣言，笔者将就此提出以下见解。

发表终战宣言的必要性

发表终战宣言是正式推进朝鲜半岛和平体制的第一步，具有积极意义。从国际法上看，朝鲜战争尚未结束，因此，朝鲜半岛仍处于分裂和不稳定的状态。要想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结束战争是其首要任务，终战宣言的发表是其象征。因为这是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必要组成部分，希望能够早日实现。发表终战宣言虽然不能直接解决朝鲜半岛无核化问题或改善朝美关系，但是可以为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创造有利环境。

另外，比起休战状态，在终结战争的状态下更有利于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因为在战争状态下，敌对国家之间没有信任，协商很难取得进展。

对终战宣言的认识和实现方法

终战宣言并不等于和平协定，所以在发表终战宣言时附加各种先决条件是不合适的。换句话说，终战宣言不应是朝鲜半岛无核化的“入口”或“出口”，也绝不能成为朝韩或朝美之间讨价还价的筹码，应把发表终战宣言作为各当事国维护半岛和平的义务来看待。

考虑到朝鲜半岛问题的复杂性，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绝不可能一次性达成，而应该阶段性推进。事实上，无论是朝鲜半岛无核化还是终战宣言，都是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组成部分。与其考量先从什么事情开始着手，不如先解决可以解决的问题，一步一步推进。因此，有必要从有利于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视角来重新认识这些提案。

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需要韩、朝、美、中四个当事国共同合作推进。作为构建和平机制第一步的终战宣言在四方格局中处理更为妥当。因为从超越国际法的层面来看，不仅要考虑朝韩、朝美之间的敌对历史，还要考虑力量均衡问题。一般来说，实力相差悬殊的国家比实力对等的国家更难达成协议。即使达成了协议，协议的保障也是一大难题。在四方格局中，这些难题在一定程度上是可以克服的。因此，摆脱现有的“三方格局”，尽早建立“四方格局”尤为重要。在四方框架内，至少可由中韩协调美、朝立场并推进朝鲜半岛和平协商，与此同时还可以增进中韩两国的战略合作，由此朝鲜半岛和平进程将摆脱僵持状态，进入良性循环通道。

未来的影响因素

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的影响因素很多。其中，如果中美战略竞争继续激化，必然会对朝鲜半岛产生极大的负面影响。而且，韩国国内政治的变化也会对朝韩关系的发展和终战宣言的发表产生影响。因为韩国进步派政府和保守派政府对朝政策的基调大不相同。另外，随着韩美同盟的强化，朝鲜半岛的军费增加及军备升级也有可能成为和平的阻碍因素。从这些因素中可以看出，构建朝鲜半岛和平机制还有很长的路要走。尽管如此，为了朝鲜半岛乃至东北亚国家的共同利益，东北亚区域内的国家应该强化共识，一步一步走向和平。

作者：毕颖达，山东大学东北亚学院教授